第 29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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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9 章
陸驍沒再說話, 周桃兒吸了吸鼻子，簡單收拾了一下情緒，安靜地跟在他身後。
“桃兒。”
周家前面兩戶就是趙家, 路過趙家時, 趙勤探出半個身子叫住他們。
“趙二哥！”
畢竟是從小成長的地方，一路上受了不少指點, 其中不乏關系親近的人家，加上在山裏這十來天的日子不算輕松, 說心中毫無波瀾那是騙人的。所以此時見到熟悉且滿眼關切的趙勤, 周桃兒驚喜極了, 霎時間將一切低落拋之腦後。
因為剛哭過再有冷風一吹，小巧的鼻尖微微透著紅襯得皮子更白凈, 喚趙勤時嘴角翹起, 濕濡的眼眸中滿是欣賞，顧盼生輝。
趙勤看呆了一瞬, 可餘光裏那個身形高大的男子實在難以忽略, 他心中狼狽, 尷尬地移開了眼。
“還望陸兄不要誤會, 小生趙勤，同桃兒是多年的鄰裏情誼, 聽她在山中艱苦想搭一把手。”
說著從門後出來，出來時還順便把大門掩上，擋住門內的視線，朝陸驍示意後從懷中掏出一個錢袋子遞給周桃兒。
周桃兒連忙擺手：“不行，我不能要, 趙二哥留著娶媳婦用。”
兩家離得近，剛剛周桃兒在周家哭窮的話全飄到了趙勤耳裏, 他放心不下，不顧他娘的反對也要把這銀錢借出去：“你阿婆和爹正在氣頭上，等他們氣消還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。我這兒還沒說親，娶媳婦更是沒影子的事，放著也是閑錢，你先拿去用。”
“哪能是閑錢呢？開春趙二哥你要下考場了，處處都要用銀錢，這錢我不能收。”
趙勤硬要把錢袋子往她手裏塞，周桃兒只能將手背在身後：“趙二哥，真的不用，其實我不缺……”
話說到一半趕緊吞到肚子裏。
且不說在這大門口說話，誰來都能聽一耳朵，就算是趙勤，最好也是不知道的好。
最開始她身上藏著銀錢這事，除了繡鋪的劉掌櫃沒人知道，眼下頂多添了個陸驍，連最要好的小魚她都沒透露半個字，正是關鍵的時候，當然不能洩露出去。
可剛才那出哭窮的戲唱得太好，趙勤一副她不接銀錢誓不罷休的模樣，周桃兒只能向陸驍求助。
可陸驍早背過身去，看不見她求助的眼神。
“驍郎……”
這個稱呼只上回阿婆上山時，她為自保喊過一次。這才三兩日，再喊已經變了味。
粉霞悄悄爬上臉頰，她的聲音柔得能沁出水。
因為羞澀音量不算大，陸驍聽沒聽見還兩說，趙勤是聽得清清楚楚，當即連退兩步拉開距離：“陸兄你看……這些大抵能助你們解決燃眉之急。”
“不必。”
陸驍還是一貫的冷臉，語氣沒什麽波瀾，趙勤聽著卻是刺耳。
在趙勤眼裏，陸驍幫周桃兒逃脫嫁去陸員外家的命運不假，但陸驍憑一己私欲損了周桃兒的名節更為人不恥，更何況陸驍甚至沒有保障周桃兒安穩生活的能力，這種情況下還死要面子不肯接受幫助，實在自大又自私。
“你……”桃兒已經夠難了，不能再傷她的心，趙勤生生忍住指責的話，憋得嘴角微微抽搐，努力平心靜氣地說話，“考試的銀錢家裏早就為我備好，這些銀錢我暫時用不上，你們先拿去周轉，手頭有富裕再還。”
周桃兒一點一點往陸驍身邊靠，暗中扯了扯陸驍的衣袖：“趙二哥，我真的不能收。”
“走了。”
明白她的意思，不再浪費時間，陸驍幹脆果決地拉著周桃兒的胳膊離開。
冷不丁被拽走，周桃兒腳下有些亂，跟上陸驍的步伐後才扭頭沖趙勤道別：“趙二哥別擔心我啦，我還過得去，提前祝趙二哥高中啊。”
趙勤看著陸驍粗魯的動作，面色有些許覆雜，他們走遠後，他在冷風中站了很久，還是趙大娘喊他回去他才醒神。
同趙勤的失魂落魄不同，經過他這麽一打岔，周桃兒的心情倒是好了許多。
阿婆和爹會是什麽態度，她一早就能猜到，失落不過是來源於縹緲的奢望，及時排解後就能恢覆。
心中的郁氣散了，話又多了起來：“陸大哥，剛剛的趙二哥單名一個勤字，比我大兩歲，從小拿我當妹妹待。估計是聽到我的哭聲，放心不下才拿銀錢出來幫忙。”
陸驍興致缺缺，還是不怎麽回話。
他們走得很快，馬上就要到村口。趙小魚家就在村口，周桃兒老遠就盯著了，山上匆匆見了一面都來不及說話，她想說兩句好讓小魚放心。
不過趙小魚家的家門緊閉，一看就是沒人在家。算日子，趙小魚的姐姐這些天該生了，這時候不在家實屬正常。
以後見面說話的機會還很多，不急在這一時，周桃兒好轉的心情沒有被影響，一路找話跟陸驍說，得一句簡單的回應臉上的笑能掛半天。
進城後，陸驍和周桃兒約定好回去的時辰後分開。
周桃兒猜劉掌櫃肯定知道她離家的消息了，怕劉掌櫃擔心，想著先去繡鋪見一面。
往繡鋪走的時候，驚訝地發現陸驍與她同路。
繡鋪那片做的是女子買賣，除了繡鋪，大多是些胭脂水粉和首飾釵環一類女子愛去的鋪面。
周桃兒好奇，憋了一小段路，終於還是問了出來：“我們好像同路，陸大哥要去哪家？這一片我熟，能幫陸大哥指指路。”
“劉娘繡鋪。”陸驍答。
周桃兒瞪大雙眼，驚喜道：“真是太巧了，我也要去那裏！陸大哥和劉掌櫃相熟嗎？劉掌櫃幫了我不少，陸大哥也幫了我許多，原來這世上的好人竟是一家人！”
她說過她精通繡技，認識劉掌櫃也不算稀奇。看她激動，陸驍語調沒什麽波動，只略微解釋：“只是故人。”
“好人都是認識的。”
兩位恩人竟然相互認識，周桃兒有股說不出來的高興，莫名感覺老天是站在她這邊的。
雖然陸驍不怎麽搭話，但她停不住話頭，頗為興奮地一直跟他說這些年劉掌櫃的事情，一直到繡鋪門口才歇下。
臨近中午，繡鋪裏沒有客人，一束光自門邊傾斜而下，顯得有些冷清。
劉掌櫃支著頭在撥算盤，心事重重，聽見有客登門也只懶懶地招呼：“隨便看看，新樣子都擺上了。”
擡頭一看，發現是陸驍，沒什麽神的眼裏都散出了光彩：“陸驍，你可算來了。快進來，這回真有事麻煩你。”
知道陸驍話不多，劉掌櫃也不賣關子，直接把話說明：“你也是水原村的，知道水原村周家的情況嗎？我這邊有個繡娘就是周家的，她近日出了點事，你幫我打聽打聽。”
陸驍高壯，周桃兒纖瘦，再有劉掌櫃有些心不在焉，竟然沒發現陸驍身後有人。
“劉掌櫃找繡娘啊，看看我行不行？”周桃兒笑著從陸驍身後冒頭。
“你這孩子，這些天跑哪兒去了！”
看見完好無損的周桃兒，劉掌櫃先是松了口氣，再又緊張起來，從櫃臺後面跑出來，二話不說開始搬門板準備關門。
“別著急，不用關門。我阿婆知道我藏哪兒，我把她糊弄過去了，暫時不會有事。”周桃兒接過門板放到墻角，然後親親熱熱地勾住劉掌櫃的胳膊。
劉掌櫃見識過周老太難纏的模樣，還是放心不下，留陸驍在前面看店，帶著周桃兒到後院說話。
怕劉掌櫃擔心，周桃兒邊走邊簡單說明近十日的情況，因為信任劉掌櫃且陸驍同劉掌櫃相熟，她不好隱瞞，明明白白地說了她害陸驍丟了清白名聲的事。
劉掌櫃聽後一口氣緩不上來，拍著胸口喘氣：“你這膽子也太大了！”
周桃兒幫劉掌櫃順氣，咬著唇說：“掌櫃知道我家的情況，實在是沒有辦法的辦法。”
“他小子的清白搭進去就算了，你呢，不打算嫁人啦？”劉掌櫃拉住她的手。
周桃兒順著劉掌櫃的視線看了眼鋪面的方向，小聲道：“一個人過也挺好的。”
劉掌櫃點她額頭：“你啊——我還能不知道你，經歷了家裏那麽的多糟心事，你反而更想有個自己的溫馨小家。”
“會有的，我運氣這麽好，遲早會遇到真正了解我和懂我的人。”
“攤上這麽個家，還說什麽運氣好。”相處了這麽多年，周桃兒把劉掌櫃當親人，每回見面都會說很多，所以劉掌櫃很了解周家的事情。
周桃兒笑笑：“這不是遇上了您和陸大哥嘛。”
劉掌櫃皺眉：“那小子也真是的，讓你睡板凳，凍著了吧？要不留在我這裏住一段時日？”
“不能住您這兒，要是被阿婆看見，肯定會攪了這裏的安寧。睡板凳沒關系的，一點都不冷，陸大哥借給我一床被褥，好暖和。”
她笑時露出幾分小女兒的情態，被劉掌櫃瞧了出來，看了眼鋪面處又看了眼周桃兒，意味深長地問：“覺得陸驍怎麽樣？”
“特別特別好，真的，特別好。”周桃兒嫌這樣的誇獎太淺薄，但是可惜沒讀過什麽書，實在找不出更好的詞來誇。
“好啊，那嫁給他怎麽樣？”
周桃兒鬧了個大紅臉，生怕前面的陸驍聽見，趕忙壓低聲音：“掌櫃的快別這麽說。”
“怎麽？看不上他？粗看是不俊，但都是那道疤害的，你細看他眉眼，不輸什麽人。再說他清白都沒了，你委屈一下，嫁給他算了。他本事不小，肯定能帶著你過好日子。”
劉掌櫃老早就想當紅娘了，這下更得把他們湊到一起。
周桃兒低著頭，支吾半天說不出話，劉掌櫃越看越有戲，要去找陸驍談談。
這下周桃兒可顧不上害羞了，連忙拉住劉掌櫃，紅著臉說：“我們不合適。”
陸驍明確說過不會娶她，若劉掌櫃去提，恐怕以為她賊心不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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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驍沒再說話, 周桃兒吸了吸鼻子，簡單收拾了一下情緒，安靜地跟在他身後。
“桃兒。”
周家前面兩戶就是趙家, 路過趙家時, 趙勤探出半個身子叫住他們。
“趙二哥！”
畢竟是從小成長的地方，一路上受了不少指點, 其中不乏關系親近的人家，加上在山裏這十來天的日子不算輕松, 說心中毫無波瀾那是騙人的。所以此時見到熟悉且滿眼關切的趙勤, 周桃兒驚喜極了, 霎時間將一切低落拋之腦後。
因為剛哭過再有冷風一吹，小巧的鼻尖微微透著紅襯得皮子更白凈, 喚趙勤時嘴角翹起, 濕濡的眼眸中滿是欣賞，顧盼生輝。
趙勤看呆了一瞬, 可餘光裏那個身形高大的男子實在難以忽略, 他心中狼狽, 尷尬地移開了眼。
“還望陸兄不要誤會, 小生趙勤，同桃兒是多年的鄰裏情誼, 聽她在山中艱苦想搭一把手。”
說著從門後出來，出來時還順便把大門掩上，擋住門內的視線，朝陸驍示意後從懷中掏出一個錢袋子遞給周桃兒。
周桃兒連忙擺手：“不行，我不能要, 趙二哥留著娶媳婦用。”
兩家離得近，剛剛周桃兒在周家哭窮的話全飄到了趙勤耳裏, 他放心不下，不顧他娘的反對也要把這銀錢借出去：“你阿婆和爹正在氣頭上，等他們氣消還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。我這兒還沒說親，娶媳婦更是沒影子的事，放著也是閑錢，你先拿去用。”
“哪能是閑錢呢？開春趙二哥你要下考場了，處處都要用銀錢，這錢我不能收。”
趙勤硬要把錢袋子往她手裏塞，周桃兒只能將手背在身後：“趙二哥，真的不用，其實我不缺……”
話說到一半趕緊吞到肚子裏。
且不說在這大門口說話，誰來都能聽一耳朵，就算是趙勤，最好也是不知道的好。
最開始她身上藏著銀錢這事，除了繡鋪的劉掌櫃沒人知道，眼下頂多添了個陸驍，連最要好的小魚她都沒透露半個字，正是關鍵的時候，當然不能洩露出去。
可剛才那出哭窮的戲唱得太好，趙勤一副她不接銀錢誓不罷休的模樣，周桃兒只能向陸驍求助。
可陸驍早背過身去，看不見她求助的眼神。
“驍郎……”
這個稱呼只上回阿婆上山時，她為自保喊過一次。這才三兩日，再喊已經變了味。
粉霞悄悄爬上臉頰，她的聲音柔得能沁出水。
因為羞澀音量不算大，陸驍聽沒聽見還兩說，趙勤是聽得清清楚楚，當即連退兩步拉開距離：“陸兄你看……這些大抵能助你們解決燃眉之急。”
“不必。”
陸驍還是一貫的冷臉，語氣沒什麽波瀾，趙勤聽著卻是刺耳。
在趙勤眼裏，陸驍幫周桃兒逃脫嫁去陸員外家的命運不假，但陸驍憑一己私欲損了周桃兒的名節更為人不恥，更何況陸驍甚至沒有保障周桃兒安穩生活的能力，這種情況下還死要面子不肯接受幫助，實在自大又自私。
“你……”桃兒已經夠難了，不能再傷她的心，趙勤生生忍住指責的話，憋得嘴角微微抽搐，努力平心靜氣地說話，“考試的銀錢家裏早就為我備好，這些銀錢我暫時用不上，你們先拿去周轉，手頭有富裕再還。”
周桃兒一點一點往陸驍身邊靠，暗中扯了扯陸驍的衣袖：“趙二哥，我真的不能收。”
“走了。”
明白她的意思，不再浪費時間，陸驍幹脆果決地拉著周桃兒的胳膊離開。
冷不丁被拽走，周桃兒腳下有些亂，跟上陸驍的步伐後才扭頭沖趙勤道別：“趙二哥別擔心我啦，我還過得去，提前祝趙二哥高中啊。”
趙勤看著陸驍粗魯的動作，面色有些許覆雜，他們走遠後，他在冷風中站了很久，還是趙大娘喊他回去他才醒神。
同趙勤的失魂落魄不同，經過他這麽一打岔，周桃兒的心情倒是好了許多。
阿婆和爹會是什麽態度，她一早就能猜到，失落不過是來源於縹緲的奢望，及時排解後就能恢覆。
心中的郁氣散了，話又多了起來：“陸大哥，剛剛的趙二哥單名一個勤字，比我大兩歲，從小拿我當妹妹待。估計是聽到我的哭聲，放心不下才拿銀錢出來幫忙。”
陸驍興致缺缺，還是不怎麽回話。
他們走得很快，馬上就要到村口。趙小魚家就在村口，周桃兒老遠就盯著了，山上匆匆見了一面都來不及說話，她想說兩句好讓小魚放心。
不過趙小魚家的家門緊閉，一看就是沒人在家。算日子，趙小魚的姐姐這些天該生了，這時候不在家實屬正常。
以後見面說話的機會還很多，不急在這一時，周桃兒好轉的心情沒有被影響，一路找話跟陸驍說，得一句簡單的回應臉上的笑能掛半天。
進城後，陸驍和周桃兒約定好回去的時辰後分開。
周桃兒猜劉掌櫃肯定知道她離家的消息了，怕劉掌櫃擔心，想著先去繡鋪見一面。
往繡鋪走的時候，驚訝地發現陸驍與她同路。
繡鋪那片做的是女子買賣，除了繡鋪，大多是些胭脂水粉和首飾釵環一類女子愛去的鋪面。
周桃兒好奇，憋了一小段路，終於還是問了出來：“我們好像同路，陸大哥要去哪家？這一片我熟，能幫陸大哥指指路。”
“劉娘繡鋪。”陸驍答。
周桃兒瞪大雙眼，驚喜道：“真是太巧了，我也要去那裏！陸大哥和劉掌櫃相熟嗎？劉掌櫃幫了我不少，陸大哥也幫了我許多，原來這世上的好人竟是一家人！”
她說過她精通繡技，認識劉掌櫃也不算稀奇。看她激動，陸驍語調沒什麽波動，只略微解釋：“只是故人。”
“好人都是認識的。”
兩位恩人竟然相互認識，周桃兒有股說不出來的高興，莫名感覺老天是站在她這邊的。
雖然陸驍不怎麽搭話，但她停不住話頭，頗為興奮地一直跟他說這些年劉掌櫃的事情，一直到繡鋪門口才歇下。
臨近中午，繡鋪裏沒有客人，一束光自門邊傾斜而下，顯得有些冷清。
劉掌櫃支著頭在撥算盤，心事重重，聽見有客登門也只懶懶地招呼：“隨便看看，新樣子都擺上了。”
擡頭一看，發現是陸驍，沒什麽神的眼裏都散出了光彩：“陸驍，你可算來了。快進來，這回真有事麻煩你。”
知道陸驍話不多，劉掌櫃也不賣關子，直接把話說明：“你也是水原村的，知道水原村周家的情況嗎？我這邊有個繡娘就是周家的，她近日出了點事，你幫我打聽打聽。”
陸驍高壯，周桃兒纖瘦，再有劉掌櫃有些心不在焉，竟然沒發現陸驍身後有人。
“劉掌櫃找繡娘啊，看看我行不行？”周桃兒笑著從陸驍身後冒頭。
“你這孩子，這些天跑哪兒去了！”
看見完好無損的周桃兒，劉掌櫃先是松了口氣，再又緊張起來，從櫃臺後面跑出來，二話不說開始搬門板準備關門。
“別著急，不用關門。我阿婆知道我藏哪兒，我把她糊弄過去了，暫時不會有事。”周桃兒接過門板放到墻角，然後親親熱熱地勾住劉掌櫃的胳膊。
劉掌櫃見識過周老太難纏的模樣，還是放心不下，留陸驍在前面看店，帶著周桃兒到後院說話。
怕劉掌櫃擔心，周桃兒邊走邊簡單說明近十日的情況，因為信任劉掌櫃且陸驍同劉掌櫃相熟，她不好隱瞞，明明白白地說了她害陸驍丟了清白名聲的事。
劉掌櫃聽後一口氣緩不上來，拍著胸口喘氣：“你這膽子也太大了！”
周桃兒幫劉掌櫃順氣，咬著唇說：“掌櫃知道我家的情況，實在是沒有辦法的辦法。”
“他小子的清白搭進去就算了，你呢，不打算嫁人啦？”劉掌櫃拉住她的手。
周桃兒順著劉掌櫃的視線看了眼鋪面的方向，小聲道：“一個人過也挺好的。”
劉掌櫃點她額頭：“你啊——我還能不知道你，經歷了家裏那麽的多糟心事，你反而更想有個自己的溫馨小家。”
“會有的，我運氣這麽好，遲早會遇到真正了解我和懂我的人。”
“攤上這麽個家，還說什麽運氣好。”相處了這麽多年，周桃兒把劉掌櫃當親人，每回見面都會說很多，所以劉掌櫃很了解周家的事情。
周桃兒笑笑：“這不是遇上了您和陸大哥嘛。”
劉掌櫃皺眉：“那小子也真是的，讓你睡板凳，凍著了吧？要不留在我這裏住一段時日？”
“不能住您這兒，要是被阿婆看見，肯定會攪了這裏的安寧。睡板凳沒關系的，一點都不冷，陸大哥借給我一床被褥，好暖和。”
她笑時露出幾分小女兒的情態，被劉掌櫃瞧了出來，看了眼鋪面處又看了眼周桃兒，意味深長地問：“覺得陸驍怎麽樣？”
“特別特別好，真的，特別好。”周桃兒嫌這樣的誇獎太淺薄，但是可惜沒讀過什麽書，實在找不出更好的詞來誇。
“好啊，那嫁給他怎麽樣？”
周桃兒鬧了個大紅臉，生怕前面的陸驍聽見，趕忙壓低聲音：“掌櫃的快別這麽說。”
“怎麽？看不上他？粗看是不俊，但都是那道疤害的，你細看他眉眼，不輸什麽人。再說他清白都沒了，你委屈一下，嫁給他算了。他本事不小，肯定能帶著你過好日子。”
劉掌櫃老早就想當紅娘了，這下更得把他們湊到一起。
周桃兒低著頭，支吾半天說不出話，劉掌櫃越看越有戲，要去找陸驍談談。
這下周桃兒可顧不上害羞了，連忙拉住劉掌櫃，紅著臉說：“我們不合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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